在3月份金融体系不确定性迅速扩大的情况下,曾一度超过4%的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上周跌至3%的低位。美国利率的这种发展也可能对将于4月履新的日本新行长植田和男的货币政策决定产生重大影响。
全球金融市场面临日本3万亿美元的威胁
自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4月届满)任职以来,向市场释放了3.4万亿美元的日本现金,明显改变了全球市场的进程。现在,其继任者很可能会拆除他的“遗产”,为流动性逆转奠定基础,反而可能再次给全球经济带来冲击波。
自黑田东彦于2016年采取行动压制债券收益率后,资金外流加速,最终导致大量离岸投资超过日本经济的三分之二。
就在日本央行领导层发生重大变动前一周,投资者就已开始为十年来的超低利率似乎不可避免的结束做准备,这种超低利率不仅惩罚了国内储户,也向海外束了一堵“钱篱笆”。
如今,在新任行长植田和男的领导下,所有这些“钱篱笆”都有可能瓦解,因为别无选择,就像其它地方的利率上升已震撼了国际银行业并威胁到金融稳定一样。风险是巨大的:日本不仅是美国政府债券的最大外国持有者,还拥有从巴西债务到欧洲发电站再到美国风险贷款的所有资产。
很显然,全球金融动荡之际,日本央行的政策变化是“一股不被欣赏的额外力量”,所有G-3经济体有可能将以某种方式缩减资产负债表并收紧政策。因为不确定加大。
海外的钱准备回家
事实上,日本的流动性逆转已在进行中了。日本投资者去年抛售了创纪录的海外债务,因市场猜测日本央行将实现政策正常化,当地收益率将上升,吸引资金回流。
尤其去年12月,黑田东彦将央行对收益率的控制放宽了一小部分,无异于火上浇油。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日本政府债券暴跌,日元飙升,震动了从美国国债到澳元的一切。
不过,近日对日本央行政策转变的押注有所缓解,因为银行业的动荡增加了政策制定者可能优先考虑金融稳定的前景。投资者对日本银行资产负债表的审查也有所增加,因为担心它们也可能面临与几家美国地区性银行类似的压力。
但市场参与者预计,当压力缓解时,有关日本央行调整的喋喋不休还将继续。
植田和是有史以来第一位担任日本央行行长的学者,外界预计今年晚些时候将加快政策收紧步伐。其中一部分可能包括进一步放松央行对收益率的控制,并解除旨在抑制借贷成本和提振日本奄奄一息经济的巨大债券购买计划。
日本对外国债券的高持有率将令许多投资者感到震惊
根据日本央行的数据,自黑田东彦十年前实施量化宽松以来,日本央行已购买了465万亿日元(3.55万亿美元)的日本政府债券,极大地压低了收益率并加剧了主权债务市场前所未有的扭曲。也因此,迫使当地基金在此期间出售了206万亿日元的证券,以寻求其它地方的更好回报。
这种转变是如此震撼,也最终成就了日本投资者是最美国以外最大的国债持有者一说, 除了拥有1.1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之外,它还拥有荷兰和澳大利亚主权债券发行的10%,新西兰未偿债务的8%和巴西7%的未偿债务。现在,随着日本央行似乎准备加息并使货币状况正常化,债券市场专家预计,大部分头寸将被抛售,资本将返回日本。
这种影响延伸到股票市场,自2013年4月以来,日本投资者已在全球股票上投入了54.1万亿日元。他们持有的股票相当于美国、荷兰、新加坡和英国股票市场的1%至2%。
日本最大的机构投资者之一,第一生命保险(Dai-ichi Life Holdings Inc.)即将上任的总裁证实,公司正将更多资金从外国证券转向国内债券,此前美国大举加息导致对冲汇率风险的成本上升。
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41%的日本央行观察人士预计央行将在6月份采取紧缩措施,高于2月份的26%,而日本前财务部副大臣榊原英介认为,日本央行可能在10月份加息。
可以肯定的是,几乎没人准备全力以赴地押注植田一旦上台就会搅乱的局面。
而日本央行3月9日至10日会议的意见摘要显示,日本央行对在实现通胀目标之前执行政策转向仍持谨慎态度。这还是在日本通胀加速超过4%,创40年来新高之后。下一次央行会议定于4月27日至28日举行,这也是植田的首次会议。
日本收紧政策对市场而言将是"历史性时刻",尽管这可能不会"推动全球债市上扬",但植田采取行动可能只是时间问题,其后果可能会产生全球影响。
不过,尽管美日利差将在一定程度上持续存在,考虑到如果通胀居高不下,美联储也不太可能大幅降息,预计日本央行短期内也不会大幅加息。
但在考虑对跨境资金流动的影响时,评估日本央行整个货币政策方案的任何调整和前景都很重要。
“货币珍珠港”
日本经济不需要先知或水晶球来告诉市场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由于中国已抛售了大部分美债,美联储通过量化紧缩计划减持,以及随着利率继续攀升而导致市场自然流失,人们想知道未来债券市场是否能够承受日本的抛售?很显然,市场将面临一个“货币珍珠港”。
从投资的角度来看,主要困难是评估经济将如何受到影响,以及如何定位投资组合以度过地缘政治崩溃。
毕竟,当今全球化、相互关联的世界事关重大,没人愿意冒着“玉石俱焚”的风险。